麦黄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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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历四月末五月初,是麦黄季节。田家少闲月,五月人倍忙。每到这个季节,田野间,被高高的日头普照,干热风吹拂着麦穗,地面上蒸腾着暑汽,距麦穗不远的上空,飘移着流波般的水影,徐徐流动。麦熟一晌,头天还略略泛青的麦穗,二一天就变得金黄,于是一望无际的田野里,炊烟袅袅的小村间,处处飘散着迷人的麦香。    
早在农历三月间,长辈就会对家中的孩子说,听!蛤蟆叫了!蛤蟆打哇哇,四十五天喝疙瘩。又说,四月芒种忙在前,五月芒种才开镰,该割麦子啦。这是对于新麦子的期盼,新麦熟了,又告诉家人,打到囤里才是粮食呢!不要误了麦收。麦熟了,全家老小齐上阵,壮汉割麦,老人孩子放草绳,打麦捆,一派忙活景象。麦收的喜悦掺杂着劳累的苦楚,最现实的就是口渴之苦了,最让人盼望的,是能吃上几颗甜杏,疲劳与暑热全消,十分地惬意。恰在不远处,云蒸汽绕之间,一名挑着扁担的小贩,一边走一边高喊:”麦黄杏嘞,麦黄杏!”转眼间,卖杏小贩走到田头,撂下挑子,大人、孩子围拢在卖杏人的周边,只见两头的荊筐里,装满了杏子。这两筐杏,品种不同,前头的一筐,叫麦黃,后边的一筐,叫”关爷脸兒”,麦黃杏,黄的金黄,”关爷脸兒”,两辦杏的的外表各有一抹胭脂红,分外娇艳,让人垂涎欲滴。孩子伸出小手,不由地想摸一摸。农家差钱,与小贩商量,能不能用新打的麦子換?小贩欣然答应,收麦小伙腿快,飞身远去,约摸一袋烟的功夫,小伙一手端一个升子,升子上,各自装满了打麦场上刚打下的麦子,卖杏人将麦子装进随身带来的布袋里,又把杏子捧满升子。那孩子早己捏起一颗,含在嘴里,跳看脚地高喊,甜!真甜!    
老奶奶舍不得吃,摘下戴在头上的草帽给心爱的小孙子一边扇着,挂满汗水的脸上却现出会心的微笑。割麦的壮汉,一颗一颗地吃着杏子,却远望金黄的麦田,眯缝着双眼,遥想着一家人又能吃上雪白的馒头,喝上一碗麦面拌的疙瘩汤,嘴角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。  
麦黄杏,是北方在麦收时节成熟的唯一水果,曾几何时,早春二月,小楼一夜听春雨,深巷明朝卖杏花,曾几何时,满园春色关不住,一枝红杏出墙来,又曾几何时,它绿叶葱葱,黄杏枝头春意闹,现在它熟了,熟在麦浪翻滚的盛夏时节,它给农人带来清凉,带来甘甜,也带来了丰收的希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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